黎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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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碌的M國總統赫朵，清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泡一杯咖啡。今天造訪總統辦公室的人似乎少了一些。赫朵端著咖啡走出去，只見總統秘書和幾位大臣圍在電視機旁邊嘰嘰喳喳。
早間新聞上播報的，正是學院抵禦超智體襲擊的畫面。
赫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，問道，“情況如何？”
“啊！赫朵女士！”秘書向她敬禮，然後匯報到，“晦光庭附屬學院犧牲了四分之一的學生，和一位連刑署的導師。好在守衛戰爭勝利了，人民大受鼓舞呢！”
“這個畫面。“某位大臣很是精明地說道，”太感人了，一定要多加宣傳。“
“勝利了……那就行。”赫朵端著咖啡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，剛準備拿起手邊的筆開始看文件，突然停了下來，“等等，那我們的武裝部隊呢？“
“什麽武裝部隊？”秘書一臉疑惑地問。
該死！赫朵重重地將咖啡杯砸在桌面上。昨天派出的緊急，很多流程都跳了過去，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。
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她的心中升起。她撥通了方誠然的電話，對方很快接了。
“我借你的人呢？”赫朵開門見山地問道。
“很可惜，我從未見過他們，不然也不至於現在只能躺著和你說話。”方誠然用牙簽插了一塊李鈺切好的水果，咬了兩口，繼續說道，“你沒看新聞畫面吧？那些超智體穿著你家制服襲擊學院，我們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。”
“什麽？”赫朵咬牙切齒地問，“那他們是死了，還是裸著倒在某個角落？”
“這個嘛，我已經派人去查了。“病床上的方誠然聳了聳肩，“實在回不來的話，您可以考慮暫時和N國結盟。他們應該很願意幫您的吧？”
赫朵滿臉黑線地掛斷了電話，對著幾位還在看電視的人大吼一聲，“電視關了，另外，把軍務大臣叫來！”
方誠然放下了手機，瞥了一眼時間，對李鈺說道，“扶我起來。“
“您這是……“
學院的建築毀了大半，不少人無處可去，幹脆躺倒在廢墟上睡了一整晚。第二天早晨，當他們醒來之時，無一不用力地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。活著的感覺滲透率五臟六腑，他們笑著相擁，慶祝完畢之後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勝利了，然後呢？
迷茫之際，熟悉的太陽傘緩緩駛入他們的視線。方誠然坐在輪椅上，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，李鈺一只手為他打著傘，另一只手打著石膏。
人群楞了一下，突然有個人大喊一聲排隊，然後一呼百應，雜亂的人群沒多久按班級排成了整齊的隊伍，和那次晨會無異，只是空缺著的位置觸目驚心。
“各位同學們早上好，我是你們最愛的校長方誠然。”方誠然微小的動作都會牽扯到傷口，但他還是用力笑了出來，“我現在的心情很簡單，還能活著見到你們真好。”
有人抽了抽鼻子，雙目濕潤。
“就在昨天，我們共同經歷了學院建校以來最大的災難。你們每個人都做得很好，你們不愧是我的學生。”
“大戰結束後，我的一位老朋友問我，學院被毀了，我要去做什麽？我想了想，然後說，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繼續當校長。”
方誠然說到這裏，頓了頓，然後繼續說，“但是這件事，不是我能決定的。超智體與人類的戰爭已經打響，學院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但只要我仍在這個位置上，我就會盡我所能，護你們周全。”
“校長！”有人大喊。
“你永遠是我們的校長！！！”
“與學院共存亡！！！“
“哎喲，我都要流眼淚了。”方誠然不緊不慢地道，“如果不是見過你們在論壇上罵我，我真的會相信的。”
笑聲從人群裏響起來。
方誠然擺了擺手，體力已經有些不支，但他還是握住話筒把話說完，
“那麽，接下來就要委屈大家一段時間了。”
學院重建工程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開始了。無論是導師還是學生，只要仍有能力，都來幫了一份忙。幸運的是，派出去的人很快帶回來了消息，M國的武裝部隊只是遭遇了伏擊，被扒光了衣服。在一個港口的倉庫裏，畫面美的不忍直視。
小小鳥們終歸是歸巢了，赫朵那邊的態度也好了不少，大手一揮派了個工程隊到學院，據說跟修建總統府是同一批人。
方誠然就問一旁的李鈺，要不學院換個風格，整個雍容華貴的？
李鈺推了推眼鏡，毫不留情地說道，您的預算沒有那麽多。
下午的時候，學院裏再一次舉辦了葬禮。不過這次是集體葬禮。擺在學院正中央的所有屍體，都由學生們親手搬運過來。有的已經看不出人形，而代表銘刻的，是一枚權杖上掉落下來的祖母綠寶石。
三級B班的眾人團團圍在那寶石旁，都忍不住眼眶發紅。希亞拉和阿爾法天團都姍姍來遲，有人看見了他們，突然指著其中一位大喊道，靈蝶………
於是所有人都朝著餘響看過去。
餘響打量了自己周圍一圈，沒有靈蝶啊。
“他是靈蝶的主人！”那個人直勾勾地指著餘響，大喊道。
三人面色一沈，都站在了原地。希亞拉看看餘響，又看看三級B班的那個人，咬著下唇什麽也沒說。
“是他，是他殺了銘刻老師——”有人顫顫巍巍地喊道，撿起地上的小石塊向餘響扔過去。
江臨上前一步，用手臂擋開了小石塊。他剛要說什麽，就被餘響攔住了。餘響面上帶著陰沈的笑容，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說話的那人前面，用手指點在了那人的腦門上，一字一句道，
“呵，我是‘殺’了他，可我也救了你們，所，有，人。”
那個人一巴掌打開餘響的手，然後用力地推了他一把，召喚出共鳴武器，一道紅光劃過，他的共鳴武器就被挑飛，滾落在地上。
“夠了。”穆酹冷冷地站在挑事的人面前，赤紅的瞳孔裏散發出強烈的威壓感。
江臨也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，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道，“如果你沒睡醒的話，建議再去睡一覺。”
三級B班的人都湧了過來，將他們三人圍在了中間。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，餘響突然噗呲一聲笑出來，然後他舉起雙手作了個投降的動作，剩下二人都有些驚愕地看著他。
只見他恢覆了往常那般大大咧咧的模樣，眉目彎彎地說道，“哎喲，看在我有那麽一點功勞的份上，姐姐哥哥們饒了我吧，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。”
有人高喊一聲快滾，然後又撿起一塊石子扔過去，接著幾位其他的人紛紛效仿，穆酹和江臨一左一右地替餘響擋著石子，餘響則一邊漫不經心地笑著一邊邁開腿向著學院大門走去。
餘響走到哪裏，一小群人就跟到哪裏。很快有學院的人員過來維持秩序，那一小群人就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，恨不得在他的背後燒出一個窟窿來。
無論是石子還是詛咒的目光，餘響都笑著，就這樣，一直走到了學院大門口。其實已經看不出大門的樣子了，剩下半截牌匾寫著屬學院三個字。
餘響停下了腳步，轉過身來面對著穆酹，江臨上前一步走到了餘響身邊。
“看來阿爾法天團要暫時解體了。“餘響一把樓住了一旁的江臨的肩膀，笑嘻嘻地說道，”此處不留爺，自有留爺處。江臨呢，一直很粘我，會跟我一塊走。“
穆酹點了點頭，淡淡地說道，“保重。”
“怎麽就開始告別了？“餘響神神秘秘地湊在穆酹耳邊，”我有預感，我們很快會再見的。“
“嗯。”她應了一聲，又重覆了一遍，“保重。”
葬禮舉辦得簡單而又隆重。這次依然是火葬，濃烈的黑煙再一次升上了學院的上空，那裏已經構建起了全新的防護罩，方誠然特意介紹過，升級版，即使是劇烈爆炸也撕不開。
穆酹和陸支離並排站在人群的最後一排，期間什麽也沒說。葬禮結束後，陸支離垂眸問，姐姐，你要走嗎？
穆酹輕輕搖了搖頭，說道，還沒有接到指示。
陸支離用兩只手拉住她，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，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問，“如果你要回晦光庭的話，可以帶我一起走嗎？“
穆酹站定在原地，目光劃過他低垂的眼睛、漂亮的鎖骨、和輕輕顫抖著的手指。
他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。他既希望她答應，又希望她不答應。過了好一會，她才吐出一聲清晰的，“好。”
他有些愕然地擡頭，只聽她平靜地說道，“剛剛向晦光庭申請，他同意了，但是他說，只能你一個人來，可以麽？”
他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養母會給他派這樣一個任務。眾所周知，想要見到“緘默者”，只能去晦光庭。而去了晦光庭，幾乎就是死路一條。但是養母的確從未培養過其他的繼承人，可以說，養母堅信著他能完成任務後，活著回來。
他憑什麽能活著回來呢？
憑她嗎？
陸支離在心裏苦笑了一下。真到了那天，只怕連她也會因為惱羞成怒拋棄他於不顧，但即使這樣想著，他還是向前一步，靠在了她的懷裏，貓兒一般。
穆酹輕輕拍著他的背，溫柔地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嗯……就是突然想姐姐的懷抱了。”
“好想好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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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碌的M國總統赫朵，清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泡一杯咖啡。今天造訪總統辦公室的人似乎少了一些。赫朵端著咖啡走出去，只見總統秘書和幾位大臣圍在電視機旁邊嘰嘰喳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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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，問道，“情況如何？”
“啊！赫朵女士！”秘書向她敬禮，然後匯報到，“晦光庭附屬學院犧牲了四分之一的學生，和一位連刑署的導師。好在守衛戰爭勝利了，人民大受鼓舞呢！”
“這個畫面。“某位大臣很是精明地說道，”太感人了，一定要多加宣傳。“
“勝利了……那就行。”赫朵端著咖啡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，剛準備拿起手邊的筆開始看文件，突然停了下來，“等等，那我們的武裝部隊呢？“
“什麽武裝部隊？”秘書一臉疑惑地問。
該死！赫朵重重地將咖啡杯砸在桌面上。昨天派出的緊急，很多流程都跳了過去，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。
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她的心中升起。她撥通了方誠然的電話，對方很快接了。
“我借你的人呢？”赫朵開門見山地問道。
“很可惜，我從未見過他們，不然也不至於現在只能躺著和你說話。”方誠然用牙簽插了一塊李鈺切好的水果，咬了兩口，繼續說道，“你沒看新聞畫面吧？那些超智體穿著你家制服襲擊學院，我們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。”
“什麽？”赫朵咬牙切齒地問，“那他們是死了，還是裸著倒在某個角落？”
“這個嘛，我已經派人去查了。“病床上的方誠然聳了聳肩，“實在回不來的話，您可以考慮暫時和N國結盟。他們應該很願意幫您的吧？”
赫朵滿臉黑線地掛斷了電話，對著幾位還在看電視的人大吼一聲，“電視關了，另外，把軍務大臣叫來！”
方誠然放下了手機，瞥了一眼時間，對李鈺說道，“扶我起來。“
“您這是……“
學院的建築毀了大半，不少人無處可去，幹脆躺倒在廢墟上睡了一整晚。第二天早晨，當他們醒來之時，無一不用力地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。活著的感覺滲透率五臟六腑，他們笑著相擁，慶祝完畢之後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勝利了，然後呢？
迷茫之際，熟悉的太陽傘緩緩駛入他們的視線。方誠然坐在輪椅上，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，李鈺一只手為他打著傘，另一只手打著石膏。
人群楞了一下，突然有個人大喊一聲排隊，然後一呼百應，雜亂的人群沒多久按班級排成了整齊的隊伍，和那次晨會無異，只是空缺著的位置觸目驚心。
“各位同學們早上好，我是你們最愛的校長方誠然。”方誠然微小的動作都會牽扯到傷口，但他還是用力笑了出來，“我現在的心情很簡單，還能活著見到你們真好。”
有人抽了抽鼻子，雙目濕潤。
“就在昨天，我們共同經歷了學院建校以來最大的災難。你們每個人都做得很好，你們不愧是我的學生。”
“大戰結束後，我的一位老朋友問我，學院被毀了，我要去做什麽？我想了想，然後說，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繼續當校長。”
方誠然說到這裏，頓了頓，然後繼續說，“但是這件事，不是我能決定的。超智體與人類的戰爭已經打響，學院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但只要我仍在這個位置上，我就會盡我所能，護你們周全。”
“校長！”有人大喊。
“你永遠是我們的校長！！！”
“與學院共存亡！！！“
“哎喲，我都要流眼淚了。”方誠然不緊不慢地道，“如果不是見過你們在論壇上罵我，我真的會相信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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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誠然擺了擺手，體力已經有些不支，但他還是握住話筒把話說完，
“那麽，接下來就要委屈大家一段時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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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鳥們終歸是歸巢了，赫朵那邊的態度也好了不少，大手一揮派了個工程隊到學院，據說跟修建總統府是同一批人。
方誠然就問一旁的李鈺，要不學院換個風格，整個雍容華貴的？
李鈺推了推眼鏡，毫不留情地說道，您的預算沒有那麽多。
下午的時候，學院裏再一次舉辦了葬禮。不過這次是集體葬禮。擺在學院正中央的所有屍體，都由學生們親手搬運過來。有的已經看不出人形，而代表銘刻的，是一枚權杖上掉落下來的祖母綠寶石。
三級B班的眾人團團圍在那寶石旁，都忍不住眼眶發紅。希亞拉和阿爾法天團都姍姍來遲，有人看見了他們，突然指著其中一位大喊道，靈蝶………
於是所有人都朝著餘響看過去。
餘響打量了自己周圍一圈，沒有靈蝶啊。
“他是靈蝶的主人！”那個人直勾勾地指著餘響，大喊道。
三人面色一沈，都站在了原地。希亞拉看看餘響，又看看三級B班的那個人，咬著下唇什麽也沒說。
“是他，是他殺了銘刻老師——”有人顫顫巍巍地喊道，撿起地上的小石塊向餘響扔過去。
江臨上前一步，用手臂擋開了小石塊。他剛要說什麽，就被餘響攔住了。餘響面上帶著陰沈的笑容，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說話的那人前面，用手指點在了那人的腦門上，一字一句道，
“呵，我是‘殺’了他，可我也救了你們，所，有，人。”
那個人一巴掌打開餘響的手，然後用力地推了他一把，召喚出共鳴武器，一道紅光劃過，他的共鳴武器就被挑飛，滾落在地上。
“夠了。”穆酹冷冷地站在挑事的人面前，赤紅的瞳孔裏散發出強烈的威壓感。
江臨也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，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道，“如果你沒睡醒的話，建議再去睡一覺。”
三級B班的人都湧了過來，將他們三人圍在了中間。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，餘響突然噗呲一聲笑出來，然後他舉起雙手作了個投降的動作，剩下二人都有些驚愕地看著他。
只見他恢覆了往常那般大大咧咧的模樣，眉目彎彎地說道，“哎喲，看在我有那麽一點功勞的份上，姐姐哥哥們饒了我吧，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。”
有人高喊一聲快滾，然後又撿起一塊石子扔過去，接著幾位其他的人紛紛效仿，穆酹和江臨一左一右地替餘響擋著石子，餘響則一邊漫不經心地笑著一邊邁開腿向著學院大門走去。
餘響走到哪裏，一小群人就跟到哪裏。很快有學院的人員過來維持秩序，那一小群人就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，恨不得在他的背後燒出一個窟窿來。
無論是石子還是詛咒的目光，餘響都笑著，就這樣，一直走到了學院大門口。其實已經看不出大門的樣子了，剩下半截牌匾寫著屬學院三個字。
餘響停下了腳步，轉過身來面對著穆酹，江臨上前一步走到了餘響身邊。
“看來阿爾法天團要暫時解體了。“餘響一把樓住了一旁的江臨的肩膀，笑嘻嘻地說道，”此處不留爺，自有留爺處。江臨呢，一直很粘我，會跟我一塊走。“
穆酹點了點頭，淡淡地說道，“保重。”
“怎麽就開始告別了？“餘響神神秘秘地湊在穆酹耳邊，”我有預感，我們很快會再見的。“
“嗯。”她應了一聲，又重覆了一遍，“保重。”
葬禮舉辦得簡單而又隆重。這次依然是火葬，濃烈的黑煙再一次升上了學院的上空，那裏已經構建起了全新的防護罩，方誠然特意介紹過，升級版，即使是劇烈爆炸也撕不開。
穆酹和陸支離並排站在人群的最後一排，期間什麽也沒說。葬禮結束後，陸支離垂眸問，姐姐，你要走嗎？
穆酹輕輕搖了搖頭，說道，還沒有接到指示。
陸支離用兩只手拉住她，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，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問，“如果你要回晦光庭的話，可以帶我一起走嗎？“
穆酹站定在原地，目光劃過他低垂的眼睛、漂亮的鎖骨、和輕輕顫抖著的手指。
他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。他既希望她答應，又希望她不答應。過了好一會，她才吐出一聲清晰的，“好。”
他有些愕然地擡頭，只聽她平靜地說道，“剛剛向晦光庭申請，他同意了，但是他說，只能你一個人來，可以麽？”
他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養母會給他派這樣一個任務。眾所周知，想要見到“緘默者”，只能去晦光庭。而去了晦光庭，幾乎就是死路一條。但是養母的確從未培養過其他的繼承人，可以說，養母堅信著他能完成任務後，活著回來。
他憑什麽能活著回來呢？
憑她嗎？
陸支離在心裏苦笑了一下。真到了那天，只怕連她也會因為惱羞成怒拋棄他於不顧，但即使這樣想著，他還是向前一步，靠在了她的懷裏，貓兒一般。
穆酹輕輕拍著他的背，溫柔地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嗯……就是突然想姐姐的懷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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